宋代建盏：斗茶最适用的茶器

中国作为茶的故乡，远在早已尘封于古籍中千年的三国时期，当时的荆楚一带就已有对茶文化的记载与饮茶的习惯。时至今日，茶已经作为世界三大饮料之一，当之无愧是中华文化输出最成功的典范，为世人接纳甚至是青睐。而饮茶之风在唐朝盛期时，更是随文人墨客们的闲情雅致诞生出来了一种更为进阶的品茶方式—斗茶。唐庚的《斗茶记》这样描述斗茶：“二三人会，各献所藏珍茗，烹水沏之以互斗次第。”这般文人之间的切磋比试，也由此在历史古籍中又被称作“茗战”，在古代迁客骚人之间蔚然成风。

斗茶这一风俗在宋朝达到巅峰，个中缘由也与当时宋朝的贡茶制度密不可分。建安每年向朝廷进贡的名茶使朝廷中上至皇帝大臣，下至宫女太监，都开始对斗茶痴迷，宋徽宗更是著有《大观茶论》对其推崇备至。斗茶，依范仲淹所言“黄金碾畔绿尘飞，紫王瓯心雪涛起。斗茶香兮薄兰芷，斗茶味兮轻醒醐”，不仅以考察所沏之茶的色泽、香气抑或是雪涛骤起的“咬盏”为主，热衷于此的人们也对沏茶的杯盏有着不同的要求，其中上上之品自然为建窑所产的黑釉建盏。

建盏与茶的的渊源也是千丝万缕，二者从古至今都是人们心目中相生相随的物件。斗茶之风在宋代的盛行程度之高令当时的文人墨客对于建盏已是人手一只的水平，诸如苏东坡、欧阳修等一代文豪都不仅只是资深玩家，甚至建盏有关的诗篇也是不胜枚举。前文中，范仲淹所作诗中“紫王瓯”就是人们口中存在的建盏，以独特的黑釉瓷而著称。至于究竟何为建盏，还请随笔者接着往下看。

建盏，名随产地建窑，出产自南方的福建省。福建历史上著称的瓷窑以建阳窑与德化窑为主，后者以白瓷冠绝天下，而建阳窑则在青瓷的基础上衍生推出闻名遐迩的黑瓷。建盏的演化进程可概括为青釉到酱色釉，再到黑釉最后才出现正统的建盏，并且依托于福建绝佳的海外贸易战略位置，早在宋代就以作为茶文化的必需品在异族之中受到追捧，对周边的高丽、日本等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现存于世仅有的3件的建盏绝品—“曜变天目碗”无一例外均以国宝级文物被日本收藏，韩国的国立中央博物馆也存在大量建盏藏品。

至于建盏的品类排序，自古以来也有着约定俗成的标准。“曜变斑建盏乃无上神品，值万匹绢；油滴斑建盏乃第二重宝，值五千匹绢。”这是被记载于16世纪前期日本室町幕府时代的中国美术史巨作《御饰记》中一段建盏区分潜规则。在油滴盏之下，还有着兔毫盏、鹧鸪斑盏之分，各具各的特色，为不同的人所欣赏。建盏之所以以黑釉呈现，是因为其陶土中铁含量极高，较于寻常瓷器来说，胎土更厚，大有醇厚质感。兔毫指的是胎体釉中央的丝状纹路，油滴则是指黑色釉面上带漂浮之意的银白色斑点，而建盏中的最上品—曜变盏，则是凭借其独特浮光跃金的黑色曜斑，光下呈现出夺目的炫彩之态，令后人对其制造手艺惊艳之余，同时也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对于建盏的出品，连它的烧制者也难以掌控，温度、湿度、土壤中氧化铁的含量都会对它的成相产生影响。

论及斗茶与建盏的渊源，还得从斗茶本身的规则说起。斗茶是宋朝人因经济发达与中国传统的“斗争”文化双重氤氲之下诞生的产物，它集中体现了宋朝人最为高超的品茶艺术，通过比拼的形式围绕茶质、茶具以及泡茶手艺优劣形成的一种风俗，时至今日在上流社会中依旧有斗茶的倾向与影子。斗茶主要看盏面内沿与茶汤汤花相接处是否有水痕残留，以及茶汤的汤花色泽，“视其面色鲜白，着盏无水痕者为绝佳。”而建盏边缘脆薄，釉厚胎实，能够最大程度保留茶汤的温热。另外，建盏口径大于杯底，便于将更饱满的汤花展露无遗，而足小底深，方便沉淀茶渣，保留鲜嫩的茶色。最后看向建窑茶盏的口沿下端，一条凹陷的折痕赫然入目，被斗茶者们称为“注汤线”，它便是为“斗茶”时观察水痕而设计。

为斗茶而生的建盏本身在风气最鼎盛之时，也被纳入了斗茶的评判标准之中。一套孤品绝品建盏也是有价无市的，2016年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以1029.8万美元落槌的臻品“南宋油滴天目茶盏”正是这般现象最强有力的映证。也正因为其极端鲜明的风格与无与伦比的文化含义，使得它在当今社会依旧受到如此追捧。

宋代建盏精品鉴赏：

1:南宋建窑「油滴天目」茶盌，尺寸：直径12.2厘米，估价：USD 1,500,000 ~ 2,500,000，成交价： USD 11,701,000 ，成交时间： 2016-09-15 ，拍卖公司：佳士得纽约有限公司，拍卖专场：2016年9月拍卖会。

2:南宋建窑禾目天目茶盏，尺寸：12厘米，估价：HKD 12,000,000 ~ 16,000,000，成交价： HKD 9,855,000 ，成交时间： 2020-10-09 ，拍卖公司：香港蘇富比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专场：2020年秋季拍卖会。

建盏黑釉耀眼，釉色变化多样，窑烧时，釉里气泡爆裂，流釉成丝丝细纹，称之兔毫（日文「禾目」），或釉面圆点致密之样，称为油滴（日文「油滴」），色调红褐至耀蓝皆可见，褐釉兔毫可说最具代表性，泛蓝油滴釉则是盛名且罕见，二者之间可见无数种釉色变化，决定建盏之价值与魅力。此件兔毫茶盏釉色亮泽，金铜色细毫隐隐闪耀银光，乃禾目品类中最珍稀者。

3:南宋建窑油滴盏，尺寸：高6.6厘米；口径12.2厘米，估价：RMB 1,200,000 ~ 1,500,000，成交价： RMB 5,865,000 ，成交时间： 2018-12-15 ，拍卖公司：西泠印社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专场：2018年秋季拍卖会。

此盏束口，深弧壁，小圈足，底足不留釉。整体形塑非常符合人体工学。盏内外均施黑釉，外壁施釉至近底部圈足，可见垂釉。圈足不施釉，修足规整。胎体选料粗砺，器壁厚实，口沿包金边。盏内外可见大大小小呈圆形的斑点，似油滴状，又似天幕中的繁星点点，故名油滴天目盏。该盏烧成釉色呈浓重黑灰色。釉汁浓厚，有明显垂坠感。黑釉色泽深沉悠远，油滴斑点遍布器物全身，自下而上逐渐变得稀疏，均呈现金属质感，随光线角度变化可产生金色、银色或蓝色光晕。油滴天目盏极为少见，为无上珍品。

4:南宋建窑兔毫茶盏，尺寸：12厘米，估价：HKD 400,000 ~ 600,000，成交价： HKD 5,840,000 ，成交时间： 2016-04-06 ，拍卖公司：香港蘇富比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专场：2016年春季拍卖会。

建窑黑釉茶盌之赏鉴，与日本茶道宗师与收藏家息息相关，在日本，宋代建窑茶盏广得崇敬爱慕，其日文名称「天目」也随之流传千里，成为现今通称此类黑釉器盏之名。

建盏黑釉耀眼，釉色变化多样，窑烧时，釉里气泡爆裂，流釉成丝丝细纹，称之兔毫（日文「禾目」），或釉面圆点致密之样，称为油滴（日文「油滴」），色调红褐至耀蓝皆可见，褐釉兔毫可说最具代表性，泛蓝油滴釉则是盛名且罕见，二者之间可见无数种釉色变化，决定建盏之价值与魅力。此件兔毫茶盏釉色亮泽，金铜色细毫隐隐闪耀银光，乃禾目品类中最珍稀者。

5:南宋（1127～1279）建窑黑釉兔毫盏配十三／十四世纪朱漆盏托，尺寸：口径12.4厘米；足径4厘米；高6.8厘米，估价：HKD 1,800,000 ~ 2,200,000，成交价： HKD 3,540,000 ，成交时间： 2017-10-02 ，拍卖公司：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专场：中国嘉德香港2017秋季五周年庆典拍卖会。

此兔毫盏深腹束口，乃建盏中最经典、最具代表的器形。传承有序，数百年间辗转、传承，其品级之高非其时日本之大名、高级武士所不能得。完好无损，品相极佳，见即有缘。

6:南宋建窑黑釉兔毫茶盏，尺寸：11.5厘米，估价：HKD 6,000,000 ~ 8,000,000，成交价： HKD 3,460,000 ，成交时间： 2017-10-03 ，拍卖公司：香港蘇富比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专场：2017年秋季拍卖会。

此盏釉面盈润，褐色兔毫纹匀称，且全盏几近满釉，极为罕见。此盏古朴素雅，撇口斜壁，圈足纤巧，外侈幅度使其更形秀丽，较典型宽足弧腹婉约，又较一般尺寸较大之笠式盏可爱。

7:南宋建窑兔毫釉茶盏，尺寸：12.2厘米，估价：HKD 1,000,000 ~ 1,500,000，成交价： HKD 2,500,000 ，成交时间： 2018-10-03 ，拍卖公司：香港蘇富比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专场：2018年秋季拍卖会。

8:南宋·建窑油滴天目盏，尺寸：高7.4厘米；口径12.2厘米，估价：RMB 800,000 ~ 1,200,000，成交价： RMB 2,070,000 ，成交时间： 2017-12-23 ，拍卖公司：西泠印社拍卖有限公司，拍卖专场：2017年秋季拍卖会。

盏束口，深弧壁，小圈足，底足不留釉。整体形塑非常符合人体工学。盏内外均施黑釉，外壁施釉至近底部圈足，可见垂釉。圈足不施釉，修足规整，内足壁浅，基本同圈足底部在同一水平面上。盏内可见大大小小呈圆形的蓝色曜变斑点，似油滴状，又似天幕中的繁星点点，故名油滴天目盏。油滴天目盏极为少见，为无上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