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查税风暴来临市场前景不明

那边厢拍卖公司的春拍征集如火如荼，不时爆出征到大物件，这边厢被世界范围内的艺术市场默念成为“救世主”的内地藏家，上周遭遇的这则新闻，怕是要叨扰了他们“春拍进行时”的雅兴。

引起圈内人注意的是知名ID“一杯生普洱”发表在豆瓣网上的文章《最近艺术市场海外进口的查税风波》，作者在文章开头便提到了几家圈内人熟悉的艺术品运输公司的名字：“4月6日，IFAS艺术运输公司的高层被控制。它是上海当代艺术博览会当年的指定运输商，也是很多中国藏家购买艺术品的首选运输公司……8日传来新的消息，北京诺亚艺术品运输公司的负责人和部门经理被海关请去协助调查。而诺亚艺术品运输公司是很多国内藏家在海外购买作品，特别是在拍卖上购买作品首选的运输公司。”

这些消息已经有据可证。京中某艺术机构因IFAS被查，展品未准时到达，因“不可抗力”延期。

先来普及一下，“一杯生普洱”(以下简称生普洱)是与美剧《Gos-sipGirl》里的洞悉上东区名流秘闻的博客主人类似的ID。生普洱在今年年初受到业内的关注，不仅是因为同类微博ID“阿特姐姐”和“阿特小白”在走红后就很少发出犀利的点评，还因为生普洱并不沉溺在140个字的微博爆料，而是动辄几千字地写类似于论文的艺术评论，观点略偏激，但有艺术史论与充足的八卦来支撑，其中一些八卦也得到了圈内人士的证实。

生普洱提到某位原本答应出席4月13日曾梵志主持的“元·空间”安德鲁·怀斯画展开幕酒会的重要藏家也接受调查了。他/她写道：“一时间，所有收藏国际当代艺术或者在香港拍卖上收藏作品的收藏家都人人自危。原因是他们收藏的作品都主要委托上面谈到的公司进口，而显然在进口税收上有很大的漏洞。”先查后补，实在让人忐忑。

其实，在不久前曾传来艺术品交易税下调的好消息：自2012年起，将油画、粉画及其他手绘画原件；雕版画、印制画、石印画的原本；各种材料制的雕塑品原件的进口关税税率由原先的12%降至6%(暂行一年)。

实际上，艺术品交易远不止6%的进口税要缴，加上消费税、增值税一共得缴23%的税，这还只是一部分艺术品，除去上述降税条款规定的门类之外的，就得缴纳12%的进口税，总计税率达30%。并且，这降下来后的“23%”还只是暂行一年。

于是常常在海外博得版面头条的内地藏家，豪掷上亿元买来心头好，要从海外入关，运到自家库里，就得费一番周折。比如找被调查的那两家运输公司想办法。也有不费周折的法子，但那意味着一件成交价为一亿元人民币的艺术品，需要缴纳3000万元左右的税，如果是符合降税范围的艺术品，2012年内运进来，税也要2300万。藏家不是傻子，投资客更不是，三成的税，不管是买回去自己挂着还是过一阵转手，这成本也让人心疼——虽然在争夺那件艺术品时，3000万不过是几口喊价。

藏家或投资客的忧心对市场的影响也许很快就能反映出来。就像生普洱的预测：“今年香港的秋季拍卖会受到很直接的影响。估计大陆买家会变得非常谨慎和低调……这次的进口税查税风波海关是收了钱，但是中国的北京和上海距离国际文化艺术中心的地位又远了一点。”

听到这一点，投资客估计像挨了黯然销魂掌。打心眼里要频繁交易的人，谁不乐意离中心更近一些？

有趣的是，在生普洱的文章里提到一句：“也有人认为这次查税风波是国内拍卖公司和香港拍卖公司博弈的结果，甚至不排除是国内拍卖公司的功劳。这种说法缺乏证据。”

的确，不少人的第一反应都认为内地拍卖行会从这个事件中获得意外之喜，至少在今年，那些不敢花在香港的钱总要花掉，不如花在内地买中国古代书画。但是内地拍卖公司却有不同意见，匡时的董事长董国强就说：“短期长期都不是好事，这不是简单的算术。很多人只去海外两巨头(苏富比、佳士得)买，在国内几乎不买。即便国内公司东西的质量好于两个巨头，他们也宁愿相信海外品牌。如果他们不买了，海外两家公司价格下来，对国内市场会有影响。毕竟他们在目前的市场上还是有风向标的作用。”

重税对艺术市场无益。就像知名策展人皮力说的：“目前征税原则是把艺术品当奢侈品，税成为调节贫富的手段。但是艺术品性质复杂，不能按奢侈品来。它也有回馈社会的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