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法行情看拍卖走向

尽管不少观点认为今年春拍艺术市场仍处于调整期，但一个可见的事实是部分市场正在渐渐复苏，“只有作品的好坏，没有市场的好坏。”一位书画收藏家在上周的朵云轩春拍后如是说。

这从上海、杭州两地春拍中的书法作品行情或可见出端倪所在。曾有一句话是“佳书不如孬画”，但西泠印社、朵云轩等几家南方拍卖公司的春拍结果显然让这句俗语不再那么貌似正确：西泠印社拍卖公司亮相“中国书画古代作品专场”的黄道周楷书《曹远思推府文治论》，以1955万元成交，居今年西泠春拍单件作品成交价首位，创下南方地区书法作品拍卖最高纪录。弘一法师的书法朱砂警言在朵云轩春拍经过十几轮叫价后，以747.5万元成交。

而此前在中国嘉德“中国古代书法”专场中，李东阳行书《画马诗一首》以1725万元成交。王铎五件作品全数成交，《行书五言诗》拍出368万元，草书临《王筠帖》299万元成交。

黄道周楷书《曹远思推府文治论》手卷是今年西泠春拍的封面，此书作是黄道周作于明亡之年的小楷精品，具体内容是黄道周和本郡诸生侯氏和杨氏评论为官之仁政，为其典型小楷风格的代表之作。其取法魏钟繇而自立面目：结体宽博而略带侧势，运笔则减弱了隶书圆润含蓄之感，代之以楷书顿挫方折之趣，章法疏朗，墨色沉稳，寓清秀遒媚于刚健之中。因历为名家鉴藏，现存为吴湖帆题签，王同愈引首，这一封面之作在西泠一出现即掀起高潮，从350万元起价后即引来众多收藏家参与竞拍，偌大场子，现场居然出现80多人同时竞价的火热局面，当电话委托出价1000万元后，很多人索性站起来观战，经过121轮举牌，20多分钟的混战，最后由892号买家以1700万元投得此书法。西泠印社拍卖公司认为，人们将目光聚焦于一位并非为大众所熟知的“明星”艺术家，而是集学者、书画家、民族英雄于一身的历史人物的作品，齐叹“字如其人”的风节，透露出艺术市场的核心价值根植于人文精神之沃土深处，而书法无疑是最能体现中国人文精神的艺术作品之一。

然而黄道周高价成交所带来的掌声并不能说明市场的乐观态度，因为这是西泠印社开场近3个小时以来仅有的一次掌声，而1700万元也成为本次西泠春拍古代书画专场的最高落槌价。另外一件重点作品八大山人《荷花翠鸟图》，加上佣金勉强过千万元。对比去年春拍七件千万以上落槌的拍品，高价拍品的数量在今年急剧减少了。而古代书画1.12亿元的总成交价与去年春拍3.46亿元或秋拍2.37亿元相比确实萎缩了不少。在整体回调的大背景下，高端拍品征集困难，买家的出价也比以前更谨慎了。但古代书画作为硬通货，买家群体依旧存在，他们把关注重点投向文化含量高的精品。这些作品名头可能不是很响、尺寸可能不是很大，但无一例外都具有很高的人文价值。市场正在逐渐回归艺术品价值本身，是这次西泠亲历的最深感受。

此次春拍中的伊秉绶隶书五言对联，写得宽博雄壮，非常典型。此件曾经多次著录，又为晚清民国时大藏家贵池刘世珩、刘之泗父子旧藏，50万元起价后经多轮叫价，180万元高价成交；而同样是伊秉绶的隶书五言联，264号无论是作品本身的质量，还是著录、传承等辅助要素都弱于前者不少，25万元匆匆忙忙地就落了槌。同一作者同一形制作品的价格差距如此之大，背后正反映了买家“宁要一件精品，不要十件普品”的求精心理。这两年买家对艺术品本身价值的判断越来越到位了，才会出现精品天价、普品普价的现象，这也是市场日趋成熟的一个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