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屺瞻(1892-1996)是中国著名的长寿画家,他精通中西方艺术,擅画山水和花卉蔬果。在一个多世纪的人生旅程中,与上海的历史文化发展有紧密的关联,也是中国现当代美术发展史的一个缩影。他曾醉心凡·高、马蒂斯等后期印象派与野兽派的作品,后又开始中国书画的创作研究。1936年,朱屺瞻与徐悲鸿、陈抱一、汪亚尘等发起组织“默社”画会,张充仁、颜文樑、潘玉良、吴作人等先后参加。朱屺瞻创作精力旺盛,1979年以88岁高龄为人民大会堂创造了巨幅国画《红梅图》;92岁其又为旧金山国际机场创作《葡萄图》,颇受好评。 自上世纪至今,中国画变革创新的名家可谓屈指可数,而年寿最长的朱屺瞻,无疑是其中荦荦大者。读他的画论和他的画,会感觉有股大家之气扑面而来,令人震动。朱屺瞻作画信奉"独"、"力"、"简"三字,这"独"体现在有独到的追求眼光,"力"指笔力和精神厚度,"简"即概括大气。他思考画学高屋建瓴,显示其独到见地,可见其画有与众不同之魅力,绝非偶然。 对中西绘画比较,屺老亦从事物观察法则这一大处着眼,认同友人林畊青所说中画用"心眼法"(主心性)、西画用"肉眼法"(讲视觉)的区分。在屺老看来,重视觉,也就是"就物之形而肖其形";讲心性,则要求"超其形而求其意"。不过,肉眼所见为物,心眼所思为意,屺老仍主张"以意还形","每一画中,有物有我,物我相成"。 从大处着眼,屺老指出了中西画貌的明显差别:"西画以色相胜,丰富为佳,满幅色与光,绘天空也不例外。中画喜空灵,幅必留白,基本不画天空,就纸白以为用。"面对中西差别,屺老坚持中画的留白和空灵,对西画之用色丰富则宁取一色多调的简约。在他看来,简约、空灵、大气,正是中国画宇宙观的体现,因此,他留心天地间的化育生机,认为"拙朴最难,拙近天真,朴近自然"。 以音乐参悟用色,屺老注重于色的整体协调:"施色有大道,就像作乐一样,最须求个全面的协调、整体的和谐统一修养的苦功夫最须放在协调感上,至于繁简浓淡之间,都可由个人下笔自主,不宜拘谨自缚。"屺老自谓用色喜"狠"而邋遢,就因他觉得"调色盘上残留的复色最有过渡性,看上去邋遢,到了画面上就有了色彩倾向",而讲究色彩倾向的画面自然就显得协调。 对中西画的融会贯通,屺老则睿智地拈出一"厚"字。 "厚"从"肉眼法"看是视觉强化,从"心眼法"看可与心性微妙相通,且能显天地化育之生机,故屺老说:"我作画喜取'厚'字,喜'厚'之中多含生机也。"不过他又认为,用色厚薄与画面厚薄是两回事,"强烈法不是一味浓厚,要利用鲜明的对比,冷与热对比,明暗的对比,面积大小对比,再加上有力的运笔,庶几得之。""我画风求'厚',意在使运笔与布局上透出消息。"显然屺老钟情于"厚",他亦是从大处着眼的。 屺老说过:"立意须高,有意境。意境最难言,是个胸襟与眼界问题。"正因为有从大处着手的胸襟和眼界,使他对中国画的现代变革有挈领提纲之悟。有此超人识见,其画之有大气格、大气象,也就可想而知。 作画追求拙朴风格,屺老倾一生之力来修练用笔拙的境界。他认为画的面貌可以百变,但笔气应贯于一,才能临变而不乱;因而所谓的"拙",即指修持恒定笔力,让笔意有超脱于形似的精神内蕴和勃勃生机,"它不仅指笔力,更是指作者内蕴的心力"。当然,要练就这"拙"的笔力和心力,绝非朝夕之功。 屺老常自谓:"我功力不如吴(昌硕),野气不如齐(白石),却偏爱'野'字,不惜落入'野狐禅'。"屺老有意追求之"野",当然是通过反复练笔来挥洒的。屺老曾一再说:"画花卉最可练笔","我最爱画兰竹,因其泼得出,最可练笔力笔法。"对墨骨精妙他则说:"线立其体,点提其神","点可使线活起来","线难,点尤难","多点、少点,点在哪里,都有讲究,运用得当,可以把画的神韵揭出来"。 屺老自己说过:"'野'字正是对末流之'文'的反抗。"其实以"野"来突破传统矩镬,不惜被称"野狐禅",在画史已不乏其人,如徐渭、扬州八怪和黄宾虹皆是如此,但最终后人从其"野"的面目中,还是看到了气质高华给予了至高评价. 有鉴于此,我们不能被屺老留下的大量练笔及尝试探索之作和其貌似粗犷邋遢所遮蔽。作为一位中国画变革大师,朱屺瞻那些老笔新韵的精湛之作,和他那些独有见地的画论,必将给未来中国画的变革创新带来诸多启迪;其画史地位之确立,应是可以预期的。 【朱屺瞻作品集】 (图片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删除)文章来源:https://www.kaimen360.com/article-6694-1.html欢迎添加微信zmkmsc或加入古玩收藏交流QQ群(282603373),认识更多古玩收藏爱好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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